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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KEMON

Loving You Tonight-8

*FGO

*黑白贞

*标题只是歌名而已

*补充的厨力用完了,歇会

*偷偷改一点点



雨滴密集地落在黑色的伞上,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球鞋也贡献了些许水声,我胸中满是困扰,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那天我在门口等了一会,看着她拿着那瓶洗手液去了厨房,直到听见水声才回房。在那之后我没再继续过这个话题,也没再在她手上找到墨水。

之后的日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教授买了日程表挂在房门口,将每天的课程时间和开会之类的特殊日期标记在表上,我有时候看一眼,有时候懒得确认,她的生活方式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打算干涉。

虽说我之前因为看不进去理科的课本而对期末考试的通过途径产生了新的理解,不过玩笑归玩笑,为了奖学金我也确实不能作弊。所以想到这一点的我用这段多少做了些尝试,期望自己在文科的课本上挖掘出能够记住的知识点,但冗长复杂的文字和我根本欣赏不来的插图着实难住了我,历史的课本让我睡意全无,夜晚的我有大半时间是望着之上的年代透视表发呆。


时间平静地流逝,学期过半,气温也逐渐下降,所以本应在没有课的周三上午在家休息的我,到底为什么非要出门不可?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答案,我不甘心地这么想,大概是不知是染上了怎样的传染病,所以我才放着好好的床不躺,非要换好衣服拿着雨伞来学校。

眼前的路无疑通往法律系的教学楼,我记得她房门口挂着的课表,也记得今天早上她走之前在课表上做的记号,以往那个标记只是为了告诉我她会拖堂,但今天多少有些不同,她昨天有提过,是和主任合作的公开课。

但我并非是想来看看,直到半小时前我还在思考中午点什么外卖,但落地窗太过扫兴,直接在我眼前落雨,我望着玻璃上细密的水痕,本想一睡了之,可闭上眼的瞬间黑色的幕布上便开始了默剧,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向我告别,可手边的伞架依旧满满当当。


然后我就因为没有付门票而被影院赶出家门,手上只来得及拿一把伞。


雨下得大了些,我的球鞋略微渗了些水,一股寒意从脚趾蜿蜒而上,于是我加快了脚步,而就在教学楼的大门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年轻的教授也不请自来。

她没看见我,只是站在门口微微抬头,视线大概在望着眼前的雨幕,我离她近了些,能看见她于我眼前放映过的默片里一模一样的领带和手表,她抬起胳膊确认了下时间,我又走进了几米,我看见她的公文包比早上要厚些,大概装了些资料,她似乎在确认手机上的安排,因为我看见她点了点头,在靠近些的时候我终于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困扰,也似乎没有下一步的打算,而在我离她大概只有二十米的时候,我看见她望着鞋子眨了眨眼,皮鞋当然会打湿,我在心中这么想。可她似乎对此毫无抗拒,下一秒就迈开步子打算直接走进雨幕——


“啧。”


我咋舌出声,声音也被她听见,她的时间总算是于我分享,年轻的教授抬起头看了看我的伞,然后对着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理所当然看让我一阵恼火,我实在无法理解她此刻这么做的理由,且不说正常人此刻多少也会思考接下来的动作,下着这么大的雨哪怕去找别人借把伞也好,至少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就这么直接去淋雨,这家伙教授的头衔到底是怎么拿到的,有功夫笑还不如想点正常的办法,说到底我为什么非得来不可,要不是为了——


【为了】


本就不情不愿的脚步停滞了一瞬,而一向对咬文嚼字无法苟同的我却偏偏在此刻莫名察觉了这个词语的不同以往。

而接下来的字句似乎顺理成章又呼之欲出,几乎马上要轻巧地逃离我的嘴角,可我顿了顿想认真去找,却发现它就像是醒来之前的恍惚梦境,任何细节都隐匿在朦胧里。


我的心脏立刻加快脚步,将四散奔逃的思维拽回大脑,但身体在它能力之外,我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Alter。”她很高兴地叫我的名字。

“......回去了。”我也只能这么回答她。


我之前从未用过这个词,自然也就不能理解与它相连的意义,即使此时它顺理成章地从我脑袋中浮现。


所以我本想在这个词后面填上什么?

我问自己。


我又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得到答案。


大概是我不喜欢下雨吧,我最后把一切归咎于天气,所以才如此反常。



不知何时我的思维模式滋生了尚未定义的偏差,我的意愿介于忽略和自欺欺人之间。幸而我获得了转移注意力的轻巧方法,即使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于困惑。

我不太记得是周几的晚上,我从睡梦中醒来,因为口渴打算去厨房倒水,走出房门就捕捉到走廊另一端的些微光亮,我模糊的视线花了好一阵才辨认出那不是强盗的手电筒而是教授房里的灯光。


我皱了皱眉头,回房点开桌面上息屏的手机,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七分。


大脑清晰了些许,我不情愿地回忆了一下,这位教授每天早上九点之前就会出现在客厅或者厨房准备早饭,但是却到现在都还没睡。

我想了想,找不到询问的理由,于是决定当做没看见。我把手机放进睡衣口袋,按原定计划前往厨房倒水,而当我走到水壶边上的时候,睡意未退的耳朵捕捉到了细小的歌声,是她的闹钟。

这个时候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时间凌晨两点整,同时教授房间里的灯光也消失了。


六个小时,简单的计算题得出的结果是,这位教授只保持了最低限度的睡眠。


就像是石英钟缺了一块齿轮,我逐渐察觉咬合失常的机器显示出错误的时间。她手机的闹钟总会提醒我的视线,这位教授的生活习惯完全依照手机制定的表格,甚至连吃饭都只能在闹钟划分的区域内实现。

由此而生的疑问仿佛不知何时留在手指上的细小伤口,我大可列举洋洋洒洒的论证用来忽略,可只要你伸手触碰就能收到刺痛赠与的提醒,真是令人恼火。



姑且忽略这项感想,我把桌上的日历翻到十月,同时迎来了新的麻烦:

“这是怎么回事?”

“额......是狗?”

“..............”

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发生在下旬的某日,不用上选修的我在家里完成了地理制图,我伸了个懒腰从房间里出来打算从冰箱的储备确认午饭,就在此时家门传来钥匙的声音,我关上冰箱门来到客厅,正好碰到法律系的教授从门口进来。她手里抱着大概是教案的东西,厚厚一沓纸看着就让人同情她的学生,我得出这样的感想花了一秒,接下来的一分钟花在与那个高过她膝盖的活物对视。


白色的大比利牛斯从她身后蹭了进来,安分地坐在她的手边。

我记得法律课程应该不需要这种教具。


我看着那只狗好一会,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得到了迄今为止最为浅显的废话。

“.......你是打算把这个用来上课?”等了三分钟,这个对话依旧卡在这里,我只得继续问下去。

“啊.....是问这个?”她似乎终于明白我和她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是朋友拜托我照顾的,就是Alter生物课的老师。”

这个人似乎和其他的老师关系很好,但我们学校的老师显然都不太正常。

我回想起了那位带着鸟上课的老师,一股无奈窜了上来,我叹了口气。对此有所反应的是那只狗,它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尾巴,从地板上起来,慢腾腾地挪到我的身边,我挑眉看它,那只狗用鼻子在我的裤子上嗅了嗅,喉咙挤出一声呜咽,然后蹭了蹭我的腿,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之前的观察有所偏差,这只狗不是纯白色的,垂下的耳朵上聚着许多灰色和棕色的毛。

“你找错人了。”我小声对它说,“我可不会给你喂狗粮。”

听到我的声音,它抬起头看了看我,又呜咽的两声,然后继续蹭。

“你之前也有这么做过?”

“差不多,每年都会照顾它一阵。”


...............难怪它跟某人一样不听人话。


右腿传来的热度断断续续,我的裤脚也随之粘上一些狗毛,那只狗似乎在向我寻求抚摸,摇着尾巴抬头了好几次,我看着它埋在毛里的眼睛闪烁着湿润的水光,但依旧没有回应它期待的想法,只觉得好热。

“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我看了一会才想起还算必要的事情,于是开口问她。

“Griffon。”

“.........格里芬?狮鹫?”这个回答未免太过离谱,所以我为了确认决定还是寻求更多的信息。

“嗯嗯。”她点头肯定我的想法。


明明是生物老师却给狗取这种名字,我有一瞬间觉得那个人是不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实验。


“这种名字......还不如留给上次那只伯恩山。”

“啊,那只也是她养的狗,”她很快想起我说的那只,“它叫Chimera。”


..............................奇美拉。


“她家里要是养第三只狗,岂不是要叫Sphinx。”

“额.....那个是猫的名字。”


.............斯芬克斯是猫的名字。


我早该在那个老师叫自己的鸟“phoenix”的时候察觉她不对劲的。


“总之,它要在这里呆到学期末,生物的老师要带Chimera回趟老家,之后的课程也会远程上,”她向我解释,“不过Alter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

“一般一周需要带他散步四到五次,我之后会在房门口的日程表里写上的。”

“...................”

“不过有时候我可能开会回来的很晚,所以——”


我的指尖触到了口袋里的手机。


“所以如果Alter那个时候要出去,记得带上钥匙。”说完之后房子里就只剩我脚边那只狗的喘气声。

“....................就这些?”我等了一会,然后下意识地问她。

“唔.......就这些。”


【就这些】

她这样回答我。


“.......那它吃什么?”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买好了狗粮和辅食,刚才放在车里了,我晚一点去拿。”

“.................”

“它之前的玩具和垫子在那个储物间里,我之后洗一下就能用,Alter不用担心。”

“......我没在担心这只狮鹫。”

听到我的话她笑了两声,靠近我脚边的活物然后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看来它很亲近Alter。”

“那只是它辨认能力太低。”我趁机后退,摆脱它的磨蹭,“随便你吧。”

对话结束,我没再看那只狗,自顾自地离开了客厅回房。我从留声机的柜子里随便抽出一张唱片播放,钢琴的声音一点点填满我的房间,也盖过了教授和那只狗的脚步声。我叹了口气,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息屏的界面漆黑一片。


【就这些?】

刚才我这么问她。


我觉得自己对于她的回答有些关注过头,可掷入水滴的湖面涟漪逸散,我无法说服自己当做风平浪静。


于是我按开界面,手机桌面的第一页是通讯录、短信、音乐、日历、学校指定的app以及闹钟,我逐一确认,看到底指尖打算指向何处。

大概五分钟前,在她提醒我的间隙,我的手指曾条件反射似的想要用手机做些什么,但显而易见的,那位教授大概能够一个人处理一切。这样的想法大概让我觉得庆幸,那只粘人的狗看来会占去她大半的休息时间,加上她也说过自己对照顾它非常熟练,想必也不会忙到没有时间带它出去,所以我也不用浪费时间牵着那只狮鹫出去。


【牵着那只狮鹫出去】

我的思维中断了一瞬。


所以我是以为她会让我带那只狗散步?

于是下意识地想要掏出手机去定闹钟?

然后得出了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

我循着钢琴的声音问自己。


我为什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她会拜托我做些什么,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打算同意,又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想要去定闹钟?


过于荒谬的论点逐渐塞满我的脑袋,黑白琴键的跃动都显得拥挤,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摊开手掌端详皮肤上的纹路,盘根错节的年轮随着我的意识移动,我蜷了蜷手指,身体的动作和我的大脑同步,向我证明这具身体仍属于我自己。


证明这样的想法,以及随之而来的疑惑,都切实属于我自己。


指尖贴近掌心,冰凉的温度隔着皮肤刺入我的血管,询问我是否要接受这个结论。

而我还不确定。



混沌的大脑因为新的路标而迷路,那天直到睡前我都没有得到谜底,我姑且当做忘记,和教授的相处也因此变得多少有些生硬,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反而是我开始拿不准要适应怎样的距离,幸好那只名叫狮鹫的狗算是活泼,让她在晚饭后有相当长的时间不在家里。

我偶尔会在她上课的时候靠近客厅,那只狗的床——也就是个垫子——就在沙发旁边。我摆出动物园游客的态度坐在离它略有距离的沙发上看着它睡觉,这只狗午睡的时候好像会做梦,在电视广告的音乐里发出小声的犬吠。

它比我想的更加粘人,有时候我从房间里出来会发现它趴在门口,而且比起那位教授她好像更喜欢跟着我,只要我出现在它的视线里,它就会跑过来寻求我的抚摸。

倒也不算困扰,只是我不太习惯,因此也一直没摸过它。


十一月初的某一天晚上八点,我在房间里刚刚收拾完铺满桌子的化学作业,就听见什么东西扑门的声音,我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是那只格里芬,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去开了门,白色的狗直接进来闹腾,比往日更加活泼地在我的房间里乱窜,背高达到我大腿的活物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过于危险了,于是我赶紧躲开它出了房门,果不其然它跟了出来。

我想了想,手机的拦截信箱里没有弹出提示,但按这只狗的状态来看今天大概是散步的日子,于是我走到教授的房门口,看了一眼挂在挂钩上的日程表,果然如我所料。

没能发泄精力的大狗显然不依不饶,衔着我的裤腿试图往外拉,我皱起眉头看了它一会,它不为所动地继续摇尾巴。

我蹲了下来,眼前的一团白色显得更大了,我伸出手示意它坐下,格里芬反应了一会,还算听话。

“她马上回来带你出去,所以不要来吵我。”我这么对它说。

白色的狗摆了摆脑袋,舔了舔鼻子,蓬松的狗毛被它抖落不少,白色的尾巴在空气中挥舞,是不是打到地板。它呜咽了几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咬我的裤脚。


............我到底在干什么。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我确认了一下时间,八点13分。明天早上没有课,而且作业我刚才做完了。而此刻比利牛斯山地犬还在冲我摇尾巴,它甚至试图拱进我的手里,执着地寻求抚摸。

“别想了不可能。”

我小声嘟哝,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在家门口的伞架上找到了它专用的项圈和牵引绳。


呼吸在我眼前的空气中划出白色的符号,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日子。我的手腕上系着黑色的牵引绳,白色的比利牛斯在我面前悠闲地散步,和刚才兴致高昂的样子不同,名为狮鹫的狗迈着稳当的步子,时不时停下嗅嗅草地、水泥和石子的味道。我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来到社区前方的十字路口,狗趴在其中一条岔路上立着的路牌边上,似乎在地面上发现了什么。

我等了一会,视线游移,拂过泛黄的落叶和泥土的痕迹,最后来到路牌上,浅黄色油漆指向超市、车站和我的学校。


我的学校。


..............要去看——

“开什么玩笑。”

我直接开口喝止尚未成型的荒唐提案,突兀的人声让那只狗看了我一眼,它歪了歪脑袋似乎是理解了什么,然后让鼻子离开地面选定了一个方向拉着我走。

也好,就当做是转换心情。

我这么告诉自己,跟着它走了一会,十字路口规划出的水泥轨轨道逐渐偏移,我脚下出现了许多泥土,灌木丛和围栏也多了起来,我不知道这只狗是怎么找到这条小路的,但陌生的卡车和自行车提醒我需要看下地图。我点开息屏的手机,时钟告诉我现在八点四十五分,跟着我点开地图软件和定位,附近的建筑名称逐渐浮现,过了五秒,这个软件告诉我离我最近的标的是我的学校。


...............


我选中学校的名称,定位显示离那里只有17分钟路程。


牵引绳另一端的狗毫不犹豫地顺着地图上的路线前行,一看就知道走了许多次,我因为确认地图而减慢走路的速度也让它多少有些不满,脖子用力往前扯了扯。于是我这才想起这只狗的主人是我的生物老师,同时也觉得那位老师大概经常迟到。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找不到推脱的借口,也没发现说服自己停下的理由,何况那只狗还在拉我。

于是我呼出一口白气,慢腾腾地继续走。


九点过三分,我站在学校门口,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宿舍楼,只能看到正对面的教学楼和它左侧的图书馆,我抬头确认,四楼某个教室是亮的,但那个人房间门口的日程表上没有课程,那么就应该不是那里。


【应该不是】


我伸手把发尾的打结理顺,也试图整理纠缠成一团的想法。看来我的心脏试图逼我接近我一早知道的终点,其实道路的尽头异常明显,我不知何时粘上的习惯也有迹可循,要去厘清只需片刻,可要去承认大概会花上数百倍的时常,我选择逃避,试过忽视,设法负隅顽抗,最后到底还是迎来失败。

不过还不行,在去坦然点头之前,我还有尚未明了的事情,与她无关,我需要找自己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联系家人间的东西是什么?我再次向自己寻求解答,如果依照那位教授提供的模板,是简单的关怀与给予,慷慨的善意与笑容,适度的距离与温暖,以及附赠钥匙的容身之所。


可这答案有问题,如此丰厚的礼物只由她一人供应,那么对象是谁都没有关系。


所以正确的、完美的、我自己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呢?

我摊开双手,夜晚让我的指尖模糊不清,我掌心残留着的体温有一部分来自与她相同的血液,那是她给予我那一切的原因。


说到底她只是法律系的教授而已,并非实现愿望的神明。


白色的狗朝我叫了两声,我没理会,手机地图上的比例尺闪烁了片刻,如我所愿地缩小了迷宫的范围,告诉我教师办公楼的位置。


即使是上帝也会接受信徒,所以我想老师应该不会拒绝学生。


走到办公楼花了三分钟,我抬头望了望,四楼和五楼各有一个房间还亮着,我确认了一下拦截信箱,依旧没有提示。我拉着那只狗走进大楼,它的爪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脆响,我的脚步声也还算清晰。每层楼的台阶有12级,狭长的大理石拴着钢筋制成的扶手,我伸手摸到冰凉的灰尘。

“Alter?”

我刚一踏上四楼的台阶就听见有人叫我,于是我走了两步到达走廊,看见她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我没有说话,只松开了手腕上的牵引绳,让那只狗跑过去对她摇尾巴,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蹲下了,然后摸了摸那只狗的脑袋。我这才挪到她面前。

“现在很晚了。”她拿着牵引绳站起来,然后向我陈述我一早知道的事情。

“你的日程表上写着今天要遛狗。”

“啊.....我本来打算回去做的,”她的语气很平静,“今天事情稍微有点多。”

“你稍微的范围还真是广。”


我没打算多做解释,牵着狗跟她一起离开学校,我本以为她会去停车场,但在门口她也未曾开口说些什么,于是我猜想她是不是打算走回家:

“你明天早上不是有课?”

“和别的老师换了一下,那个人下午有事。”

“你未免也太好说话了。”

得到了答复,我和她慢慢沿着小道回去,白色的大狗回去的时候快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过度运动让它想早点回家,不过说到底与我无关。

“外面好像很冷,Alter有穿厚一点的衣服出来吗?”

“我又不是你,”我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连帽衫,“我可不想感冒。”

“我吗?”路过一盏路灯,我看见她脸上稍有疑惑,“好像还好?”

“你上课的用词也这么模棱两可?解释判例的时候不会被投诉吗?”

“那个时候倒不会,只是...额.....”她似乎在找寻合适的解释。

“所以那个时候你知道我在楼梯上?”我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不是,只是因为Alter的脚步声很明显。”这次她换了个肯定的说法,虽然内容实在可疑。

“听上去像是什么连环杀人犯。”

停了两秒,我听见她的笑声。


到家之前这样没营养的对话一直没停,连我都觉得这个晚上自己的话实在太多了,我不知道是因为夜晚的低温麻痹了我的大脑,还是为了掩饰我打算留在最后说明的提案。


构成家庭,联系家人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我是否做好准备要接受自己写下答案?


“我说你每天事情都很多吗?”在离家很近的地方我终于放慢脚步,在未曾被发现的时刻深呼吸,同时多少有点无奈地问她。

“怎么了吗?Alter最近也有些事情?”

“.........不是,我是说这只狗。”

“诶...啊.......没事的,之后如果有和今天一样的情况,我就把它带到学校去。”

“办公室里居然能放宠物吗?”

“只要说明是生物老师的就可以了。”

“.........真是离谱。”


这句评价不光用来打发那位老师,也是用来回复我身边这位教授。


“我下次会带它出去的。”我尝试躲避让我体温升高的直截了当,找寻更加平和敷衍的说法。

“Alter想和它玩吗?”

“..........你是故意的?”

“额.................对不起?”


.........真是够了。


忍无可忍,我在她面前停下,身后就是大门,我皱起眉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似乎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说,下次这种时候我会带这只狗出去散步的,所以——”


之后我想说的是什么?


“所以你不用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做。”


我收到的礼物堆里有些填错了收件人,所以我申请成为临时的邮差,一个个送还。


只是我忘记收件地址在热带。

体温在尚未签收的时刻就上升到诡异的地步,我的手心里渗出微热的汗水。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不习惯的说话方式若是换作往常,我一定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即使如此,我的身体还是决定要如此表达。


“Alter...我——”

“我今天没空再跟你闲聊,你要是还有什么长篇大论的废话我就直接去睡了。”

“唔.....那个....”她好像很是慌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变得断断续续的,我实在想要离开现场,于是决定只给她五秒的时间。


四,三,二,一,好的我要去开——


“那.....那明天Alter下课之后...那个...能帮我找你文学的老师取一下资料吗?”她总算组织好语言,“我明天有个会要开。”


“太慢了。”

我小声嘟哝。


“什么?”“没什么,只要把资料带回来就可以了吧?”“额....恩。”“那我去睡了。”

说完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开了门,以最快速度逃回房间。





构成家庭,联系家人的东西是什么?

是百分之五十的在意,百分之三十的放心不下,百分之十的担心,百分之五的关心,百分之三的分享,和百分之二的感谢。


只是百分之百的感情而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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