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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KEMON

Loving You Tonight-6

*FGO

*黑白贞

*标题只是歌名而已

*我浅薄的词汇量真是令人同情




我望着那个蓝色的旗子试图回想起眼前的字句是谁的笔迹,但视线的角落里没有落款,耳边也没未曾浮现出谁的声音,漫长的两分钟里我毫无收获,只是陷进朦胧的恍惚。


“怎么了吗?”

教授的疑问落进我的耳朵,眼前的句子模糊了一瞬,而后干脆地消失了。

“你.....”幸好我反应还算快,立刻掩饰了刚才的走神,“觉得我靠这个旗子就能吃饱?”

年轻的教授露出略有抱歉的笑容:

“不是,我只是想庆祝一下,我这里有多点一份套餐。”


【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我唯一的家人现在就在我面前。”

她回答得干脆直白,抱歉的神色被满足取代,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是我无论如何都没能学会的,十足纯粹干净的柔软笑容。


我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匆忙移开了目光。


我本以为身体被酒精浸泡麻木,可她的笑容太过灿烂,深切的怀念与期待透过她的话语传来,毫无阻碍地渗进我的皮肤、肌肉、血管与心脏。


“.......谢谢。”我磕磕绊绊挤出一句陌生的道谢,指尖微动,再凑不出任何反驳。


这一切过分温暖真诚。

所以我只得向她道谢。


我在心中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同时故意忽略了其中的细微杂音。


“不...客气?”她眨了眨眼睛表达了些微不解,就推了推餐盘让那个小小的汉堡更加靠近我的眼前,“上了一下午的课大概很饿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顺着她的话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儿童套餐,迷你尺寸的汉堡、薯条还有苹果切片挤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我该吃的东西。我略有些僵硬地拿起那个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汉堡,放弃了思考姑且先将那个小旗子拿下来,就这么扔到餐盘里好像多少有点不合适,于是我想了想还是选择把它插进那一小盒苹果片里,我随便选了一片躺着的,把旗子插进去一半,然后才慢慢开始吃。

牛肉饼和芝士混在一起的味道多少有点腻,明明是儿童套餐却没饮料真是没一点道理,我盯着那个旗子在心中撰写感想,说是旗子,这玩意其实就是个牙签吧?上面粘了一些裁好的塑料包装纸.....原来这个旗子可以去前台拿的吗....要是我就拿个一打把这些苹果都插满。


.............

我为什么要对这个旗子发表这么多没用的感想。


“Alter...喜欢这个旗子?那可以带回——”“不是,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甚至还惹来了离谱的误会。


“这样吗?”她这么回复我,好像其实也不怎么在意那个旗子,“学校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

“嗯.....我知道你的课表,下午是哲学和文学的课程,我记得Alter好像更习惯理科?下午的课不会不适应吗?”

“适应.....”我想了想,觉得比起适应还有别的要注意,“哲学课的老师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我问的是脑子的部分。

“嗯..”她有些为难,“好像是吧?我记得他好像很热衷研究。”

“那文学的老师又是怎么回事?”我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脸色,“那家伙不该先去医院吗?”

“唔.....”她想了想,“他只是这两天有很多报告要写。”


真惨。

我这么评价。


“那上课开心吗?”

“........”

“因为是大学,所以多少和高中有点不一样?”

“有不适应的地方也没什么关系,之后就会好的。”

“........我说....”

“什么?”

“我说,你如果不习惯的话,就不要这种语气说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用这种语气问我,但我现在是在上大学,不是刚进中学第一天的小孩子,而且她把好好的句子讲得拗口,显然不常这样说话。


“......啊,觉得奇怪吗?抱歉,”她脸上沾了些绯色,“我不太知道家人间该怎么聊天,所以问了下朋友。”

她这话成功把我噎住。

我和母亲的对话仅限问她今晚是否需要留门,以及房间里的酒瓶是否需要扔掉之类,我从未听她问我学校如何,三餐如何,有没有交到朋友,之后有什么打算,眼前的人所问我的问题我统统只在电视机里见过。


【家人间的聊天】

我和母亲的关系在字典里确实是写着“家人”这两个字,可这样贫瘠寥寥的对话真的能算是“聊天”吗?


“你....”我试着组织模糊的语言,“不用这样。”

我不懂如何宽慰,也不知道如何像她那样坦诚,更不了解所谓家人间的聊天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所以真的不用,那些也本来就不是曾属于我的东西。


“可是.....Alter...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她似乎在尝试说些什么,“而且我也很想——“

“可以了,够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当下这个肉麻的对话,“到此为止,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和你聊天才来这里的。”

我没办法看她的脸,只伸手在她的餐盘里捞了可乐和汉堡回来:“我吃这个。”

“诶...啊......好的,我知道了。”她这么回答,我想彼此间总算达成共识。


初秋还是太热了,我咬了咬可乐的吸管这么想着,应该去前台要点冰块的。


之后我和她对话不多,大概集中于明早送来的床,周五的晚上我终于可以睡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周末的早上我也得以避开一同醒来的尴尬,我清楚自己心中某处着实松了一口气,神经也放松了些许。教授有特地强调我房里的依旧是双人床这件事,我也有记得跟她说会锁门,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在她意料之中,但比起刚才拙劣的模仿,她显然在这些对话中更加自然。我偶尔抬头看她,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吃薯条的时候没有蘸过番茄酱,喝可乐的时候不会咬吸管,打开包装纸或者盒子之后会有点强迫地把所有垃圾塞在一起,吃汉堡的速度意外的很慢。


这些习惯有的和我相同,有的则不一样。

我对这个结论没有任何感想。



晚上的时候她说还要联系主任调整一下教学进度,所以和昨天一样让我不用在意直接去睡,我在心底某处谢过未曾谋面的那位主任,收拾好换洗衣物就先去洗澡了。

卫生间里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有些还未拆封,有些则用了一些,我打量了一阵,发现不同牌子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有很多,一时间觉得奇怪这位教授到底有着怎样的卫生习惯,大概是出于好奇,我拿起其中一瓶挤出一些,再混了些热水让泡沫散开,洗发水的气味也因此弥漫开来。


不是这个。

我的大脑第一时间冒出的是这样的短句。


于是我换了一瓶,茉莉的味道冲了出来,过分浓郁的香味让我皱眉,也不是这个;接下来的一瓶茶味太重了,我多少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厂家会生产这种味道的洗发水;之后的则带着奇怪的可乐味,和我在麦当劳里面喝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最后我拿起柜子里第二排角落里的小瓶子,蜂蜜色的液体在水中融化,随着朦胧的蒸汽我的鼻尖捕捉到浅淡的香气,熟悉的味道总算从我手中晕开。


是这个。

薄荷、柠檬和些微的崖柏,和她身上的只差一点香皂味。


.......................见鬼。


全身反射性地窜起难堪的热度,我在没人看到的卫生间里猛地摇头,我几乎是立刻就把手上残留的洗发水冲掉了,也下意识地打算换一瓶用,但我的手在柜子里摇摆不定,刚才毫无意义的实验得出了相当糟糕的结论,除了最后那一瓶,其他的都太过难闻,甚至比酒味更加难以接受。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熟悉的味道还残留在我的指缝,我不算情愿地再度嗅了嗅,只要靠近那位教授就能闻到的气味迫不及待地渗进我的胸口,我蜷起手指,摩挲咀嚼起心中随之泛起的奇怪的安心感,持续到刚才的微妙热度逐渐褪去,我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


..........

也......不算讨厌,而且也没有别的了。


无法说出的肯定和欲盖弥彰的借口成功说服了我自己,我最后还是用了那一瓶。




“Alter?回来了吗?正好,房间已经弄好了。”

周五的晚上,我拿着一摞数学和物理课程上下发的卷子和建模指导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看见她的笑脸,教授的蓝色眼睛里沾着不小的期待,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抽出了我手里的作业放在餐桌上:

“我带你去。”

我没能拒绝,只得跟着她前往房间,她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我眼前是一扇白色的门,她退了一步给我让出位置,看来是想让我自己开门,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伸出右手转动门把,细微响声过后,夕阳越过玻璃来到我的面前。

房间里的陈设和她房里的一模一样,书桌、书柜、床铺和落地窗,甚至连家具摆放的位置都别无二致,恍惚间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所处的还是昨晚睡觉的地方。


不过只是几乎而已,我的房间里还有别的东西。


傍晚的夕阳泛着橘色的光,暖意透过落地窗懒懒的靠在我的脚边,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略有些暗,窗外的灌木和道路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眨了眨眼睛,鼻腔里涌进夹杂着灰尘的崖柏气味,我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这到底来自我自己还是来自我身边的教授,我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耳边是大提琴的和缓乐曲,悠扬平和的音符慢慢填满我身边的空隙,我指尖微动,放轻了呼吸。


书桌左侧摆着一台棕色的留声机。


我落在那上面的目光被身边的人察觉,她再度站在我身边:

“Alter,留声机下面的柜子里放了一些唱片,有空的时候可以听听看。”


她的声音被大提琴包裹,我有些听不清楚,于是偏过头想去看她的表情,她则先我一步靠近那台留声机。我看着她伸手抚摸着有些老旧的喇叭,水色的眼睛藏着些微的星光,我想她大概很喜欢那台机器里传出的声音。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把这台留声机留在我房里,同时希望把她曾听过的老旧时光与我分享。


我对此实在难以招架,如此纯然坦诚的好意几乎让我手足无措,我的脸上泛起难捱的热度,移开了目光没能再看她。


视线撇开的瞬间我看见她手上的墨水换了个地方,乖巧地趴在右手中指的指节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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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 @你的糖很甜. 

在忙成狗的日子里补充了厨力,实在是非常感谢。

(如果不习惯的话我会删掉的,抱歉擅自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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